普京“大脑”的诡异哲学及其前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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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治哲学
杜金传统主义政治理论,希望将社会主义从其唯物主义、无神论和现代主义特征中解放出来。他认为自己的方法是所谓“第四政治理论”(2012),因为针对的是共产主义、自由主义和法西斯主义等其他三种意识形态。在莫斯科莱蒙托夫大学教导社会学和地缘政治学的杜金,为俄罗斯寻求一种全新政治理念。
杜金,在该地区“传统”身份中发现了这一理念,将其与“宗教、等级制度和家庭”联系起来。因此,他的理论是对后现代性、后工业社会、自由主义思想和全球化的“十字军远征”。
在他的祖国,杜金是一位著名地缘战略家,也是现任俄总统普京的导师,人称普京“大脑”。对杜金来说,美国是对俄罗斯文化及身份的一种威胁。他明确无误地表明了立场,并宣称:
在他眼中,美国是“敌基督社会”。美国是大洋彼岸一个令人焦虑的不祥国家,“无历史、无传统、无根基(…)是欧洲乌托邦理性主义者纯粹实验的结果。”他哀叹,美国在强行统治全球,享受着其生活方式在全世界蔓延的胜利。他批评说,“只有在她自己身上”,美国才能看到进步和文明的规范。
杜金认为,美国否认每个国家“走本国道路、本国文化和本国价值体系的权利。”他因此得出结论,埋葬美国“是我们的宗教责任。”拯救俄罗斯乃至几乎整个欧亚大陆,是回归其“神圣传统”。在杜金眼里,俄必须恢复其真实身份。回归俄罗斯的伟大是一项道德义务。美国阻碍了俄罗斯实现救世主式的召唤。
地缘政治学
杜金认为,文化裂痕造成了地缘政治对立面。他的大愿景是建立一个“巴黎-柏林-莫斯科-东京”轴心,填补苏联解体后在欧亚大陆留下的地缘政治黑洞。
杜金的一些地缘政治的基本概念可以追溯到英国地缘政治地理学家哈福德·麦金德(Halford J.Mackinder 1861-1947)和德国地缘政治理论家卡尔·汉斯·豪斯霍夫(Karl Hans Haushofer 1869-1946)。早在1904年,麦金德就在英国皇家地理学会的一次会议上提出了他的论点,即欧亚大陆中心地带是“历史的地理枢纽”。
麦金德预言说,虽然欧亚大陆地域广袤、船舶无法驶入,但这种劣势将会结束,因为俄罗斯即将建设一个全面的铁道系统。船舶抵达不了,也就不再是一个不利因素。有了铁路系统,俄罗斯帝国即将对“芬兰、斯堪的纳维亚、波兰、土耳其、波斯、印度和中国”施加压力。在全世界,一个现代化俄罗斯将占据德国在欧洲那样的核心战略地位。
杜金理论并非独创,而是源于哈福德·麦金德(Halford J.Mackinder 1861-1947)的理论
二十世纪初麦金德发表演讲那会儿,伦敦对德国作为工业强国崛起感到了深深忧虑,如果俄国也跟着崛起,一个可能更强大的新对手就会出现。在英国外交政策圈子里,防止俄德之间任何联盟,就成为战略上的优先事项。维持欧洲力量平衡,防止德国征服俄国(或反过来)的概念,就成为一种战略上的当务之急,并促使英国1914年参加第一次世界大战。
20世纪20年代,豪斯霍夫以巴黎、柏林、莫斯科和东京为轴心的地缘战略构想在德国逐渐成型。这个理论也吸引了苏联的战略家。杜金地缘政治理论代表了这一思路的延续,并遵循豪斯霍夫以及麦金德的箴言:
在杜金看来,冷战期间北大西洋公约组织和华沙条约组织之间的冲突,其背景类似于迦太基和罗马之间的战争。随着苏联消亡和美国作为唯一超级大国的崛起,这一历史冲突到了一个崭新阶段。现在,俄罗斯独自对抗一个不断扩大的北约。由此,大西洋地区和欧亚大陆腹地之间的冲突正在走向摊牌。
在杜金地缘政治世界观获得突出地位十年前,美国地缘政治战略家兹比格涅夫·布热津斯基(Zbigniew Brzezinski)也将东欧中心地带确定为一个支点地区。在他的《大棋局:美国的首要地位及其地缘战略》(The Grand Chessboard,2016年)中,布热津斯基解释称,美国为了保持自身的世界首要地位,就必须把德国以及日本都作为其在欧亚大陆西部和东部的据点,以牵制俄罗斯。
至于俄罗斯及其邻国的地缘战略地位重要性,杜金和布热津斯基之间不会有太大的区别。对两人来说,欧亚大陆是一盘棋局,争夺全球霸主地位的斗争,仍在这盘棋局中上演。然而,美俄根本区别在于,苏联解体使美国处于独特的地位,成为第一个具有全球影响力的超级大国。
布热津斯基解释说,为了建立这种霸权,欧亚大陆是“地缘政治轴心”,而乌克兰是一个地缘政治支点国。由此可见,
批评意见
常人难以理解杜金声称的“传统”和“身份”。事实上,俄罗斯19世纪和20世纪的历史根本是一场灾难。正是对想象中传统的坚持,为灾难发生奠定了基础。正是沙皇对自由主义和资本主义的抵制,而这种抵制到苏维埃时期登峰造极,并一直延续到当今的领导层,阻碍了俄罗斯的进步。
二十世纪,俄罗斯经历了一场又一场灾难。1905年日俄战争以屈辱失败告终,激起了国内暴力起义。第一次世界大战造成了数百万人伤亡,俄经济又遭重创。布尔什维克接管导致了1918-21年血腥内战,随后是1919-20年俄波战争。苏联成立与古拉格集中营(庞大集中营网络)的建立是平行的。
强制工业化和农业土地集体化引发了“饥荒式灭绝”(Holodomor,特指乌克兰大饥荒),在乌克兰和哈萨克斯坦发生了数百万人死亡的饥荒。斯大林的恐怖政权将数百万人监禁在劳动营内。
1941-1945年,第二次世界大战带来了可怕的军民伤亡。冷战,紧随其后,给许多第三世界国家带来了军备竞赛,它们以代价高昂的武力相见。直到1989年,在阿富汗发生持续了十多年的悲惨战争,这致命一击导致了苏联解体。然而,通往市场经济的失败企图,没有带来预想中的繁荣发达,而是在俄国建立起了寡头式国家资本主义。
同样有问题的是,在杜金对于战争和文化的分析中,大西洋地区和欧亚大陆腹地之间的主要冲突不可调和。
然而,对于战争和文化这两个方面,他的“大西洋主义者”对抗“欧亚人”的观念,是有根本性缺陷的。自希腊和罗马时代以来,航海欧洲人之间的战争一直是历史标志,在发现美洲后,这种战争达到了新的高度。同样,“陆地强国”法国和德国都入侵过俄罗斯。恰是在“大西洋主义者”的帮助下,他们才被俄罗斯打败的。
由于英国的援助,俄罗斯打败了拿破仑
由于美国的援助,俄罗斯(苏联)打败了希特勒
谈到西欧和俄罗斯土地之间存在根本性文化裂痕的论调,人们应该记住,俄罗斯东正教在许多方面和天主教之间的接近程度,更甚于天主教和新教间的关系。十八世纪俄罗斯文学和音乐深受欧洲西部影响,俄罗斯的贡献也同样强烈地反馈到西欧。
俄罗斯采用了中央计划经济和激进政治主义,抛弃了自由市场经济和古典自由价值观,并不是因为什么文化裂痕。相反,由于选择了西方(错误)的激进政治理论而非西方的古典自由价值观,俄罗斯才犯下了迄今为止最大的错误。
就当下的乌克兰战争而言,不仅俄外交政策使自己成为地缘政治的人质,美国也是如此。
失去乌克兰之后,俄罗斯担心会失去自己的身份,也害怕失去再次成为全球参与者的机会。而对于美国来说,乌克兰被视为其维持和扩大全球霸权地位的关键国家。
在这两个国家,外交政策制定者看着地理地图,就像凝视着一盘棋局。两者似乎都认为,控制乌克兰的权威,决定了本国的未来,没有如果和但是。
在历史上,像地理决定世界事务这样的“idée fix”(痴迷执念),将各大洲的繁荣与和平置于危险之中,这并不是第一次了。
结论
当遵循杜金的意识形态道路时,俄罗斯将犯下另一出悲剧性错误。
俄领导人应该认识到,除了信奉自由市场和古典自由观念,而非追随想象中的“传统”幻觉之外,一国不会拥有自由和繁荣。
从历史上看,俄罗斯的家园也并非处于欧洲之外。彼得堡和莫斯科都是欧洲城市。但如果西方大国不能将俄纳入共同安全体系,恐怕俄罗斯会转向亚洲。
把乌克兰当成所谓战略“支点”,俄罗斯和美国都可能是输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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